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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做个好妈妈（第2页）

顾长羽并不打算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她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能看见鬼魂这件事。

人有人路，鬼有鬼途，人在夜间看不见鬼，鬼在白天见不了人，若无机缘和因果的话，即使鬼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们也互相感应不到别人的存在。

只不过人类会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而鬼魂会突然感觉到灵魂有些灼热而已。

夜间是鬼魂出行的时候，但鬼魂的一生很短暂，几乎比不过人类寿命的一半。随着生前记忆的渐渐遗忘，灵魂会慢慢变得透明，直到最后消失于这个世界。

不过……鬼魂大多数的时间，都会呆在自己的墓地附近，因为离自己的墓穴越远的话，他们的魂体便会愈发虚弱。万一要是到了人多的地方，被阳气一冲散，说不定整个灵魂便消亡了。

所以这一路上，顾长羽都没有见到什么鬼魂，没想到到了张家，反而见到了。

那是一个浑身湿漉漉的青年，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人类从生到死的瞬间，那个形态便会被定格，以什么方式死去，死后鬼魂便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当然，他们也可以随意的变换自己的形态，只是变换的形态与自己本身的差距越大的话，它所耗费的鬼力便也越大，灵魂消散的也就越快，所以很少有鬼魂会这么做。

那个青年的鬼魂正站在路中央，如果要是避让过去，那就太明显了，虽说没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看起来实在是太蠢了，所以顾长羽直接牵着张怡的手，想要直接无视青年的鬼魂，与他擦肩而过。

但在马上就要靠近鬼魂的时候，那个鬼魂却先一步走到路旁，将路给让开了。

嗯？

顾长羽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暗暗吃惊：这个鬼魂竟然能视人？

能够离开自己的墓地跑到张家来，魂体看起来很清晰，而且还能视人？

这样的鬼魂，要么就是刚死不久的鬼，魂体还比较硬朗，要么就是对人间的某个人事物还存在很深的执念，记忆愈发深刻，灵魂便也愈发凝实。

不知道这个青年鬼魂会是哪一种？

顾长羽因为张怡的话愣住了，她没有在意刚刚夏如欢对张怡的称呼，也没有想到……张怡会因为夏如欢的一个称呼，这么高兴。

这个孩子喜欢一个人的理由，竟然这么简单。

顾长羽想起来的时候，张怡在车上，因为自己说喜欢她，而激动不已的模样。

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容易满足了。

而人容易被满足的原因，往往是因为……得到的太少。

顾长羽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女孩的脑袋，轻声道：“你喜欢这个称呼吗？如果喜欢的话，我以后也叫你宝贝好不好？”

张怡立刻抬头看着顾长羽，顾长羽以为她会很高兴，却没有想到，竟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安和害怕。

“妈妈……”张怡轻轻的扯了扯顾长羽的衣摆，有些小心的询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虽然妈妈已经说，离婚后想要带着自己，但这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被别人关怀过的张怡来说，妈妈现在的变化让她很是惶恐。

她总怕，怕妈妈说那些话是哄自己的，怕妈妈对自己好，是因为想要离开自己了，所以才在离开的时候，突然对自己这么温柔。

张怡的反问和那满脸的不安惊恐，让顾长羽愈发觉得揪心。

她小时候，因为心脏病，高昂的治疗费让父母的感情日渐崩塌。可是曾经……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感受过父母的恩爱甜蜜，那时候，她也是被父母疼爱的孩子。

后来父母离婚了以后，她虽然自我厌恶过一段时间，但心里却始终是有光，渴望爱的。

但这个孩子……似乎连爱是什么，都没有感受过。

“宝贝，有些好，是不需要理由的，”顾长羽捧着张怡的脑袋，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道：“因为我是你的妈妈啊。”

顾长羽的一句宝贝，让张怡瞳孔紧缩，呆愣了好久。

顾长羽看出了这个孩子的惊恐和不安，但这样的惊恐和不安来自于在家庭中的长期不受重视，那些曾经不好的经历，都会变成一道道伤痕，定格在孩子的心里，并不是她一两句话就可以消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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