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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房间里的智能系统和实验室里的那台共用了一个主机,从网络分离出来的资料也可以相互连通,保密性相当高,所以我也不担心会泄露信息。尼约将所有破译出来的信息都储存到这块芯片里的时候也应该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安全措施,他在这方面还是挺细心的。
在我走进房间并安顿好杰拉德没多久,就听见了防护装置传来的提醒声。我站到窗边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嘉利米维尔他们三个人一起走出防护罩,并搭乘飞行器从这片住宅区离开。
我目送着他们消失在视野范围内后,坐到办公桌前面,拍了拍靠坐在我桌上的杰拉德的腰侧,让他往旁边挪动一些,然后将芯片导入了终端接口。显示器亮起来的时候,杰拉德回头看向桌上的屏幕,并伸出手指往显示屏上戳去。我笑了一声,捉住他的手指将他整只手都拉回来放回到他腿上,不让他继续胡闹。
他对科技产品极感兴趣这一点,我在研究所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总是盯着这些屏幕看,根本不在乎屏幕上究竟显示着什么内容。如果往好的方面想的话,应该可以说是他对频幕上显示出来的任何事物都充满好奇。这是他在废土区的那段时间里基本上不会看见的科技产物,即使有,估计也只是些还没有坏个彻底的老旧终端。所以我也完全能够理解他这些表示好奇的动作与神态——不过以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认识以及学习这些东西,他还需要时间。
我打开主机后,先是将昨天和康纳尔多一起总结出来的关于c-v27的报告传输了过来,其中也包括杰拉德的血液采样报告,我顺手翻了翻这些资料,依旧一无所获。杰拉德的思维情况在缓慢而稳定地恢复中,根据报告显示,他体内的hl病毒原体也在逐渐被削弱,但病毒效果减退的原因和相关抗体却暂时还没有任何迹象。只有一件我和康纳尔多都能确定的事情,就是hl病毒逐渐变弱绝对和时间没有关系。目前我们接触过的感染者中,有无数个感染时间比他要久得多的患者,他们的状态依旧糟糕得可怕,杰拉德是唯一一个情况好转的人。
我将资料分类整理好,并在主机中重置了防御网,才将芯片导入进去的数据调出来,放到显示器上。
才只第一眼,我就抑制不住地皱起了眉。
尼约和z.z一起一共只截取到了两份报告,我首先打开了第一份,这是一份关于恶性病毒感染者的身体素质报告。如果只是普通的检测报告及归纳总结的话,我倒还不至于吃惊,但从屏幕上显示的来看,这明显是一份人体实验性报告。同时我也注意到资料上的一些数据相当眼熟,与我这几年和研究所几个小组一起得出的结论一般无二,再往下就是一些连我都没见过的数据了。比如恶性病毒感染者的肌肉抗性和皮下组织分析,这份关于浅筋膜的分析报告极其详细,应该是用医用扫描分析器直接扫描人体得出的数据。更
这些数据资料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依靠精密仪器绝对做不到。而恶性病毒感染者对实验的抵抗性也是我们这几年以来一直有目共睹的事实,除了深度麻醉之外,不可能使恶性病毒感染者如同待宰羔羊一般坐在实验室里给他们观赏,这些报告一看就是*实验,不可能是从尸体上得出的结论。而目前的医用麻醉剂对恶性病毒感染者的伤害极大,根据个体不同,甚至可能会直接威胁到患者的生命,即使麻醉成功,恶性病毒感染者也不可能在清醒过来,大多数会陷入发狂的状态失去控制,一小部分则会直接一睡不醒。
这也是我至今为止都不敢给杰拉德做出更深层次的身体检测的主要原因,我绝不能威胁到他的身体健康,只能等他慢慢恢复,并且愿意配合我的检查,才能慢慢从他的身体状态里得出有用的情报。
我继续往下翻了翻,心情也更加凝重起来。除了这些基础的人体检测报告之外,这份报告上甚至还有一些更加极端的数据,比如恶性病毒感染者的皮肤对温度的适应性,报告上分别列出了一个最高值和一个最低值,甚至还有针对患者的毒抗性测试。这么多数据,他们都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得出的结论?
几年前的某个研究所——我已经记不太清名字了,他们私自捕捉并研究恶性病毒感染者,后来因为防护措施力度不够,导致感染者从隔离室内脱出,并对研究所造成了极其恐怖的人员伤亡后,政府就下达了一条新规定,除非军队或政府直接下令捕捉感染者,并对他们进行研究之外,任何研究所都不能再私自展开调查。
嘉利米维尔是针对恶性病毒感染者的讨伐队队长,所以他有这个权利将杰拉德送去研究所接受调查,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依旧享有这个权利,而这些资料又明显是最近的*实验报告。
我沉默着看完了整份报告,也总算是理解了尼约将芯片交给我时的表情究竟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先不提那些明显是从我们研究所泄露出去的资料,光是这些全新的*实验报告,就够我头疼的了。
这两份资料都是通过格格耳里所长接收或发出,我和研究所这些研究小组总结出来的资料估计也是从他手里流传出去的。不过我在离开时就声明过我这几年以来得出的总结报告都由研究所抱有使用权及交流权,所以这方面我还可以暂且不论。但从鲁纳森·休士医生那里发送出来的这一份讯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我思考了一阵,将这份资料暂时保存到了主机里,打开了另外一份截取下来的讯息。
这条讯息明显没有刚刚那份资料那么完整,都是些零散的单词和数字,我大致浏览了一下,推测着这应该是他们之间已经提前确认过的暗语或者假码。单单这么读下来的话,这些字眼根本无法连词成句,也找不到可以展开推测的起点,估计尼约也没太搞懂,所以没有跟我多解释什么,直接将两份破解讯息一起交给了我。
我将这条讯息的内容也储存了下来,打开与z.z的联络窗口,询问了一下他们那边的情况。他们很快做出了回复,告诉我已经成功拦截了刚刚追踪并试图破解我主机防御网的讯号,目前一切正常。
我简单回应了一句,就关闭了窗口。我现在的思绪相当混乱,一大堆的信息堆积在我的脑海里,使我甚至不知道该从那里开始整理比较好。靠到椅背上扭转了一下肩膀,我尝试着回忆了一下关于鲁纳森·休士这个人的事情。
其实对于那段时间的经历,大概是时间太过久远,除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件之外,其他关于我们同一个小组的研究员或者日常小事这些,我都早就记不太清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出了比特姆·麦加血液样本的事,我再次从系统里翻找出了这些家伙的照片,不然可能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不太记得清。
最终我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这个人在我的印象里一直都很普通,在共同研究与学习的那段时间里,他没有过特别出众的表现,平时的行为也中规中矩,实验上更没有出过什么差错。不过正是因为他太正常了,我反而对他没什么印象。
我闭上眼梳理着思绪,顺便也回想了一下关于他现在在的这个研究所的讯息,貌似是北部的一个小研究所,按理来说应该是接触良性hl病毒更多才对。他们的工作也理应大多与良性病毒有关,而不是这么系统地去研究恶性病毒感染者。在这个基础上我又联想到格格耳里所长和我离开之前他身边那两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人。
尼约的直觉的确准得很,看来确实有必要去调查一下这些事,我留在首都这里的意义本来也是为了收集到更多信息。
我正想着,就感到下巴上一阵瘙痒。我都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是杰拉德又在闹我,直接抬起手,果然准确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睁开眼后我迎上他注视着我的目光,笑了笑,让紧绷的大脑暂时放松了一些,并伸出一只手指了指窗外,“想不想出去?”
杰拉德顺着我手指的方向转移视线,略显茫然地看了看窗外,又转过头来看着我。
“想不想出去?”我又问了一遍,并拉住他的手把他从桌上拉下来,站起身和他一起站到窗边,再次指了指窗外,“想,还是不想?”
杰拉德看了我一会儿,眼神似乎清晰了几分,对我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努力挤着音节:“想......想。”
我笑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好,带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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