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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从头发丝到眉毛都无精打采地垂着，片刻后沉重地叹了口气，“风雪啊，我对不起你啊。”

池风雪心里一咯噔，勉强自己笑了一声，“爷爷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到底是哪儿不舒服，联系过我爸妈了吗，我现在先送您去医院？”

老爷子无力地摆摆手，“我去那种地方做什么，我精神好着呢，再活二十年不是问题。”

池风雪显然没相信老爷子的胡言乱语，都成这样了还好着呢？不送到医院里检查一番他可不放心。

说起来距离老爷子上次体检是不是快一年了，也确实该到体检的日子了。

池风雪一边翻箱倒柜的找老爷子的病历本，一边给彭芸女士打电话。

“喂妈，你单位发的体检卡放哪儿了，是不是和爷爷的病历本在一块儿呢。”

彭芸在电话另一头忙得热火朝天，给池风雪回话时嗓门大得能刺穿他的耳膜。

“嗯？体检卡，应该吧。怎么了，你要带爷爷去体检？不是还没到时间呢吗，等下次全家一起去多方便。”

“啊，找到了。”池风雪低声嘀咕了一句，而后给彭芸解释道，“爷爷好像不太舒服，精神看着不太好，我带他去医院看看，顺带把今年的体检做了。”

“精神不好？不会吧。”彭芸扯着嗓子，声音越来越大，“我前两天还去了趟老宅呢，你爷爷看着比我这个风华正茂的打工人可精神多了。”

“我毫不怀疑的讲，我估计等我哪天猝死了，你爷爷都还活得好好的呢。”

这句话其实说得不太礼貌，也就彭芸现在被工作折磨到精神不佳才能讲出来，平时脑袋正常的情况下肯定不会这么说的。

池风雪隔着电话都感受到了老母亲的怨念，赶紧两句话结束这通电话。

挂电话前，池风雪还能听到彭芸在另一头骂骂咧咧的。

“不是，上面布置的这些任务有毛病吧。加大巡查力度、注意可疑人物、必要时注意疏散人群……我每天找猫逗狗的民生纠纷都搞不清楚，他还想让我当搜救犬啊。干的这些屁活拿的那点工资，有没有点正经事让我干啊。”

“滴”一声，通话结束，世界都安静了。

池风雪揉了揉自己惨遭蹂躏的耳朵，电话打太久，他现在耳朵都还是嗡嗡的。

找到了病历本和体检卡后，池风雪刚准备带人走，就被池老爷子按在了原地。

“风雪啊，你仔细听我说。”

池老爷子缓缓起身，浑浊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老爷子严肃的样子让池风雪把自己嘴里的话都咽下去，举着病例的手也不自觉垂下。

池老爷子的手臂搭上池风雪的肩膀，掌心用力捏紧自家孙子的肩膀；隔着肩上那一层薄薄的布料，池风雪能清晰的感受到老爷子正不断微颤的身体。

“风雪，我们家里、以后就得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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