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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是什么风把校尉大人给吹来了哦!您老可有日子没来了……。”还没进大门,就有一个花枝招展的美妇招呼起了李刚,看那架势,应该是青楼老鸨之流。
李刚闻言后多少有些不自然,同时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只好低骂了一声,道:“咋了,花三娘你这么惦记着我,莫不是又想重操旧业了不成?”
“呦,像李大人这么威武不凡的男子若是看得上咱这残花败柳,那三娘还真是荣幸之至呀!嘿,别说是重操旧业,就是把这点家业充作嫁妆一起跟了您,那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呀!”
…………………..
卓飞意兴盎然地看着俩人似抬杠又似打情骂俏的交锋,觉得很是有趣,要说这场景和后世电视剧里面演的还真是差不多,令人似曾相识。而且,卓飞还很恶趣味地想道:本以为青楼的老鸨怎么也有个四、五十岁了,可看这个花三娘不过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说,生得也是白白净净、细皮嫩肉地,而那两只眼睛更是似乎能滴出水来。唉,估计她当年也是个一等一的红牌吧!虽说如今芳华老去,但这李刚也不算小了,若是他不计较出身的话,那能娶了这富婆儿倒也不错,最起码有了张长期饭票嘛,嘿嘿嘿嘿。
接着卓飞又抬头一看,只见青楼大门口上方横着一块镶金挂绸的匾额,上书三个大字---怡情阁。啧啧,光看这名字就觉得很上档次,很有点儿水平,因为它最起码没叫怡红院嘛!
至于这怡情二字,到底是取自愉快心情之意;还是暗指移情别恋;或者还有讽刺恩客们逍遥一夜之后,便会起身离去,将所有浓情蜜意全部遗忘掉了的意思吧?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这“怡情”二字绝不会是“疫情”的谐音,唔,不会滴…不会滴……应该不会吧……可也难说的很,毕竟在这古代也没个啥安全措施不是……
一想到安全措施,卓飞的脑海里便不由得浮现出后世贴满小广告的电线杆来,这令他突然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心道:那些小广告,总是打着祖传秘方的招牌,至于是从哪个朝代的祖宗那儿传下来的,这还真是不好说…….。
不过他随即又在心里面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这年头大家吃的都是纯天然绿色无污染食物,空气质量又好,恐怕没后世那么多怪病吧?而这年头的文人各个都喜欢这一口,却又没听说过哪个宋代名人是死于后世那种因爱而滋生出来的毛病的,所以嘛……嗯,既来之则安之,比起个人卫生来,那还是尽快融入时代更重要一些,况且本天机连蒙古鞑子都不怕了,还会怕这个……!
……………….
“花老板还真是会拿人开心,我李刚可是知道的,若非你执意终身不嫁的话,那这会儿恐怕早就被城中某大户给纳回家里面去了,还轮的到我李刚么?”李刚笑骂着。
“哎,校尉大人您真道奴家是不想嫁人么?其实您有所不知,像我们这些沦落风尘的可怜女子,就算是有意从良,那多半也是寻些鳏夫寡佬,或是贫寒的人家嫁了,虽然如此一来日子或会苦些,但还可图个厮守一生。而若是嫁入那些大户人家为妾的话,恐怕这日子就不会那么好过了,受宠时或还好些,若是哪天失宠了,哎……总之,三娘那些嫁了人的姐妹,如今可还都没我过得舒坦呢。”花三娘脸色一黯,明显是心生感触,所以便多说了两句,不过她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又对着李刚调笑道:“当然了,若是遇见像校尉大人这样有情有义的男儿汉,那三娘我就是赖,也要赖着不放才行呀!唉,只可惜校尉大人早已心有所属,而我们家春雨的一颗真心也全都附在了校尉大人的身上哦……”
“咳咳……”李刚当着众人的面,被人揭了短儿,一时间好不尴尬,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地问道:“唔,春雨这段时日还好么?”
“好什么啊!自从上个月李大人来过之后,春雨那傻丫头就开始茶不思饭不想的,天天躲在小屋子里不肯出来见人,别说是陪客人喝花酒了,就是让她去弹两个小曲,她都是无精打采地……唉,我说校尉大人啊,不是我三娘说您,您若对那丫头没意思,就干脆绝了她的念想得了;而若是您对她真的有意,那不如干脆点帮她赎了身,日后也好有个暖床之人不是么?但若是再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的话,那即使我三娘心肠软不去逼她接客,可她日日相思,估计这身子骨也是要垮了啊!”
啊哦……好强啊!
卓飞听花三娘说的若有其事,不似作伪,便不得不对李刚刮目相看起来,又在心中暗赞了一声,道:李刚就是李刚啊!看来不管是在哪个时代,但凡只要叫这名字的人,那还真不是一般地牛哇!这不,平时看着挺老实巴交的一熊孩纸,居然在此烟花之地还能有个痴情的女粉丝……哎,世风日下……
不过卓飞转念又一想,若这个花三娘所说都属实的话,那么这个叫春雨的青楼女子就真是有点儿眼光的了,因为从卓飞和李刚的接触来看,他绝对是这个时代少有地比较尊重女性的家伙之一,春雨若真的跟了他,那即使因为出身和世俗观念的关系,不能够做正妻,但想必以李刚的性格也不会因为她的出身而歧视她吧?而像李刚这种有情有义,又肯为女性着想的男人,放在后世那种女权主义盛行的年代或许还算不上什么,但在这个时代,那就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了----情圣!
“啊,莫非……莫非她病了不成?可有请郎中诊治!”李刚闻言,再也顾不得形象,急切地问道。
花三娘却也不急着回答,只是深深地望了一眼李刚,只见对方满面焦急神色,忽然觉得芳心一颤,不自禁地便生出一丝幽怨来,她此刻很是有点羡慕春雨的好命,相比起自己命运多舛,遇人不淑的坎坷历程,最少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男子是在真心地惦记着她的。
“呦,校尉大人既然如此惦记着春雨那丫头,那为何这么久了也不过来坐坐呢?我花三娘虽然心善,但我这儿毕竟也不是开善堂的不是?您不为她赎身,她又因为您而不愿意见客,这……”其实花三娘本不是这么刻薄的一个人,相比其他青楼的老鸨来说,她简直算得上是圣人了,否则她也不可能放任春雨那小丫头消极怠工了这么久。然而,偌大的一间青楼都要靠她这么一个弱女子来支撑,那压力之大也是可想而知的,这正如她所说的,这儿毕竟是青楼,而不是让人大发善心的地方,客人们或许在心情好的时候,还可以大发一下善心,而她这个掌柜的,在更多的时候却也只能无奈地狠心了。
“哎。”李刚也是无奈得很,只见他似乎有些羞愧地说道:“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么,眼下朝廷都这样了,咱们的饷银暂时也没了着落,我又大手大脚惯了,如今也就存了百八十两银子,三娘您看……”
花三娘闻言却丝毫不为所动,一挥手打断了李刚的说话,然后笑着言道:“咯咯咯,看把大人您给急的,咱不过是说笑话呢,您可千万别认真啊!春雨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又调教了这么多年,这人和人处久了都是有些感情地,我和她相处了这么久,若是没个七、八百两银子,我还真不舍得她离开我呢……唔,有劳大人挂念,其实春雨的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估么着没几日就能见客了……”
“不是,不是,三娘,你看……这……先欠着…先欠着一些成不……?”李刚也有点着急了。
“哎呀,我说大人哇!您可别再说笑了!其实像我们这些下贱的女子,那儿能配得上您啊!要我说,您若是有空了就常来小店坐坐,咱们能多伺候您饮上两杯水酒,那就已经是天大的福份了,可不敢再奢望些什么,这都是咱们的命……”卓飞听到这里,愈发地佩服起这个花三娘来,你看她一见李刚没钱为春雨赎身,便马上转了口风,而且既不松口降价,又半真半假地开起了玩笑,还自贬身份……这推托艺术高超的不留痕迹,完全让人无从怪罪于她,真可谓是久经沙场,面面俱到哇!
花三娘处事圆滑,滴水不漏,这让一向自负有生意天赋的卓飞,都觉得很有必要向她学习一下了。而就在他暗暗地衡量着自己与对方的差距之时,只听花三娘又夸张地叫到:“哎呦,这位公子可是随校尉大人一起来得么?都怪这天色昏暗,奴家又眼拙,竟一时都没能留意到……这真是失礼了。”
卓飞心知对方不过是想借他来岔开话题而已,于是微微一笑,悠悠地说道:“三娘不必客气,你与校尉大人老友相见,细叙一下家常,那也是应当地,又何来失礼一说,见外了,太见外了。”
花三娘闻言后先是妩媚一笑,又见她撩起衣袖,露出皓皓纤腕,竟迈前几步,轻轻地挽住了卓飞的手臂,说道:“公子一表人才,贵气非凡,真是让人忍不住地要心生亲近呢……”
花三娘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卓飞很有些不习惯,倒不是他假正经故作清高,也不是心生厌恶,相反这个花三娘虽说是芳华老去,但也不过就是三十岁左右,正是女人风情万种,最有味道的年龄。只不过卓飞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二次和美女这样地亲密,而第一次便是几天前刚在吴天家小院内上演的那一幕英雄救美了。不过这两次经历的感觉完全不同,要说上一次虽然事发突然,但总算还是自己掌握了主动的,可这一次,却是一个熟透了的美女自己贴了过来,这令卓飞难免生出一种被人吃了豆腐地感觉……
一秒、两秒、三秒……仅仅一小会儿的功夫,卓飞那张俊俏地小脸就彻底地红透了,而阅人无数的花三娘见状之后,更是肯定这位少年公子还是个雏儿,于是,忍不住玩闹心起,只见她挽着卓飞手臂,吐气如兰,未语先笑,并柔声道:“咯咯咯,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在这儿可有相熟的姑娘么?唔,公子想必是第一次来三娘这儿的吧?否则我又怎么可能忘记像公子这般地人中之龙呢?”
“唔,唔,确是第一次的……。”卓飞被花三娘的媚态弄得有些六神无主,结结巴巴地应到。
“噗哧……”
原来张跑见一向德高望重、颇具威严的恩师,居然被个青楼老鸨给臊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这让他实在是再也憋不住心中的笑意,发出声来。
不得不说,除了李刚以外,在卓飞这行人里,恐怕就只有张跑是见过一些大世面的了,因为他以前的上官就是个色中恶鬼,而且每次他上官去青楼勾栏找女人的时候,又总喜欢带上他这个机灵鬼来充充场面。
虽然张跑那时年纪还小,也没什么多余的钱财,所以即使跟着上官到了青楼,却也啥都干不了,只能帮着自己的上官把把门,打打杂而已,但他耳濡目染,却是早已见惯了这些青楼女子们迎来送往的情景。
也正因如此,所以当他见到自己恩师竟然还会有这样腼腆害羞的一面之后,心中便笑意狂升,若不是担心恩师恼羞成怒,回头找他麻烦的话,那恐怕他早就跑到一边捧腹大笑去了。
而卓飞听到自己身后传来的这一声偷笑之后,登时恼羞成怒,心中腹诽道:他奶奶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又不开眼了,为师我真得有那么好笑么?哼,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定要让你抱住恩师我的大腿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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