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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谢韶光在装电热水龙头，永恩已经把买回来的每样东西都放好，吃点心喝茶，顺便记下还需要的东西，去电信登记座机和宽带，冰箱，空调，洗衣机，电锅……老天，银子真的好紧张。

十二点，谢韶光在装电热水龙头，永恩给光的手机充上电，回复完朋友们的短信与电话，慧的，芸涓的，阿彼的，还有爸爸和妈妈的。萧依云谆谆劝诱，叫永恩不要用太激烈的态度对妈咪，最后，是妈咪的短信，姿态低身段软，跟永恩道歉要她别太生气。永恩虽说不能不气，但总没办法跟这样子的亲妈梗脖子，只好回复短信，“没生气，我很好，不用担心。”可就范的如此轻易又好像很没骨气，最后还是加一句，“多余的安家费，我给你们汇回去了，屋子退租事宜，拜托诚伯搞定。”永恩本想说自己跟阿光暂时同租一间屋住，可又觉得，无论是爸妈，还是爹地和妈咪，多数无法接受现代人这么时髦的生活方式，就算了。

73

凌晨一点，谢韶光还在装电热水龙头，永恩累毙，她想洗澡睡觉了，冷水没关系。走到浴室，不敢催大少爷，闲聊，“昨天琛和芸涓把给你结婚的礼金给我了。”

光随便，“嗯。“一身好看的条纹衬衫已经被弄的又是水又是灰又沾染到铁锈，专心致志鼓捣那个水龙头，一下子开一下子关。

永恩很有自省，话说刚才那句怎么那么别扭，给他结婚的礼金自己收下，好怪哦，画蛇添足地纠正，“其实钱就是钱，跟是不是礼金不打紧。”

光随便，“嗯。”

这么敷衍？永恩坏心眼，“芸涓说，给我的钱由你还。”

光继续摆弄水龙头，却倍儿清楚地，“给我的礼金，没用上，借给你了，却由我来还，姑娘你不如打抢，还明白点不？”

永恩，“哇，原来你没睡着啊。那挪挪地儿，我要洗澡了，冷水澡没……”说着话，她发现，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是热的啊，奇道，“你这不弄好了吗？那就用呗，磨蹭啥呢？”

光执拗，“水很小，我看能不能调大一点。”

永恩颓了，“兄弟，这玩意儿里流出来的水，怎么也不可能象你家用的设备那样好吗？”她拜托，“我好累了，不管，我要洗澡睡觉。”

光慢条斯理，“我先洗。”

永恩炸毛，“女士优先。”

光，“万一过电你也优先？”

“过电？”

“乖点儿，我先用用试试看，安全的话你再用。”

他还真是，永恩心下感动，硬撑出轻松，“呀，你真是个大好人。”

光嘴角轻轻上扬，象弯上弦月，眼睛玻璃珠儿似的，清亮，目光里有戏谑，“不出去吗？”他解衬衫扣子，“要不一起？”

永恩脸嘭地热起来，“混蛋。”她给他关门，很大力，隔着门，“臭男生。”

光唇角笑意，渐渐加深，总有一天，他会把她给拽进来一起的。

永恩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哗哗水响，又念叨一句，“臭男生。”然后，哎哟喂，刚才光开着门叮当二五地折腾电热水龙头，也不觉得什么，现在浴室门关上，小小屋里，就她一个人了，窗户上还没装窗帘，窗外黑茫茫的夜色，看着总像伏着什么怪物似的，再说灯也没来得及换，半明半暗，永恩又胆儿怯了，她觉得不能离浴室太远，可一直站在这儿实在不是个事儿，正挣扎，浴室门开一缝，少爷喊，“永恩啊，季永恩？喂，你站这儿干吗？”

永恩闭眼睛，“少爷，在等你吩咐。”

光失笑，猜她是害怕，也不戳穿，“拜托，帮我拿一下浴袍和内衣，还有我的发乳，浴液，牙具……”

永恩要求，“不许关门。”听少爷答应了，才闭着眼睛走两步再睁开，赶紧回卧室，啊，其实，真的很有点为难，男人的内衣，连老爸的都很少有机会碰。装牙具的盒子好大，里面漱口水牙线俱全，穷讲究。还好，他穿平角运动型，永恩嫌恶低腰子弹头。面红耳赤，抱着一堆东西，到洞开一线的浴室门口，闭眼，偏头，伸长胳膊，双手拖着一堆东西，屏息静气，“好了，给你。”

光不急着接衣物，看永恩，长发垂着，豆绿的纯棉睡衣衬的肤色白腻，尤其领口一片，细如精瓷，樱红的唇微抿，惹人怜爱。从他这个方向，能看到她的长睫毛，因眼睛紧闭的关系，显得愈发长而浓密，打下一小片阴影。还有她的耳朵，干净细巧，光想起他们那次一起吃着糖葫芦看烟火，不小心，糖葫芦蹭到她头发，他替她擦拭，手指边她耳朵的轮廓，耳珠玲珑，被烟火的光芒染的红玛瑙般，她，总是那么剔透，美好，心跳，象钢琴过指快速敲击出的节奏，跳跃，琳琅，引得他浑身上下，不知哪儿痛，他把门缝开大一点，上半身凑近永恩，她暂无所觉，不耐，叫，“阿光，怎么不拿衣服？”声音甜润，纯净，于是，那个凑过去亲吻念头改成，手指刮她一下俏生生的鼻尖，永恩一声惊叫，但把眼睛闭的更紧。光接过衣服，关门，笑，呵呵出声。

等光洗好出来，永恩背对他，娇嗔，“洗那么慢。”不敢抬头，抱着自己的衣服进去浴室。讨厌的死小孩儿，光着身子刮她鼻子，暴露狂。

等都收拾好分别躺到大铜床和行军床上时，永恩问，“光，你有听到谁唱歌吗？”

光疲倦地哼唧，“没有。”

永恩还是有点胆儿突突的，“我昨晚听到。”

光，“男的女的？不，公的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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