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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风卷残云82（第2页）

也许是慕容瑾那番恐吓的话很有效果，话音刚落，一个小内侍就站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说道：“回禀娘娘，前天夜里是奴才最先看到的。”

“哦？说说看，你都看到了什么？”

“奴才半夜起来起夜，却听见院子中有响动，奴才就寻思着莫不是谁也跟奴才一样在起夜，就想着摸过去捉弄他一下。可是到了院子里才看见不远处正站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背对着奴才，头发老长了，都齐了腰，奴才开始以为是这里的哪个姐姐，就叫了她一声，不料那个白衣女人伸手就照着奴才的脸扣过来，她根本就没有脸，前面也是头发——奴才吓得半死，倒在地上‘嗷嗷’叫了几声，后来大家都跑了出来，奴才这才逃过一劫。皇后娘娘，奴才没有半句假话，请娘娘明鉴！”

“前天？前天是十九，夜半时分月亮正当空，想想，看到了影子吗？”采薇问。

小内侍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说：“回姐姐，那会吓都吓死了，哪里还顾得看她有没有影子啊。”

采薇又问：“好，那前天夜里还有人看见过鬼吗？”

众人都摇摇头说没有，慕容瑾看着严成问：“严管事也没看见？”

“老奴惭愧，年纪大了，也迟钝了许多，老奴赶到时就看见小亮子趴在地上哭，大伙都围在在那儿议论着，一问才知道发生什么事。”

慕容瑾又问：“那昨天晚上你们又看见了什么？谁来说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众人都摇摇头，不吭声。

采薇指着站在最中间的那个奴婢道：“你叫丁香是吧？你站出来！你是她们的头，你来告诉大家，昨晚看见了什么。”

丁香走出了人群，小心地看着慕容瑾，道：“回禀皇后娘娘，其实昨晚大家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大家却听到了。听到二皇子的书房里有摔瓶瓶罐罐的声音，大概是在三更时分。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又尖又细，听不出是男的还是女的，接着听到有罐子摔碎的声音。大家都听到了，可是有了前天夜里的经历，谁也不敢出去瞧瞧是怎么回事。昨晚我们姐妹都挤在一间屋里，大家整夜都没有睡。更为奇怪的是今早大家都去了书房门口瞧了，却根本没看到有什么碎了的瓶子或罐子，反而是一切都摆得好好的，都是原来的样子。”其他婢女赶忙随声附和道。

严成的脸色有些绿，那样子似乎也沉浸在昨晚的恐惧中，慕容瑾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

她盯着严成的脸道：“听着，如今这后宫是我慕容公主当家，我才是这宫中最恶的鬼，如果你们连本公主都不怕，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你们怕的？今叫严管事把你们叫回来，是要告诉你们两件事：一，你们生是永安殿的人，死是永安殿的鬼，除了这里，你们哪也去不了；二，今天夜里，本公主会差人过来陪你们一起等鬼，直到把那只鬼抓住为止。对了，刚才那个叫小亮子是吧，本公主告诉你，鬼是没有影子的，下次再见鬼可要瞧仔细咯！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我记着，如果我在宫里再听到有人传永安殿闹鬼，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你们十五个人，谁也别想活着第二天的太阳！听见了吗？”

除了严成，其他人的脸色变得比之前更难看了，有几个胆小的已经挤出了眼泪，大家相互看着，不敢作声。

“都听见了吗？公主问话都不答应，都嫌活得太久了是吗？”采薇呵斥道。

众人赶紧跪倒，一边点头一边讨饶。

慕容瑾遵守承诺，傍晚时分，就差了妙菡和偃月住进了永安殿，众人见来的这二人跟鬼也差不了多少，总算安心了一些，唯独严成，他脸上的那层青苔从下午开始不但没退去，反而更浓了些，他的眼神里也少了往日的平静与安详，却多了几分戾气，偶尔还会夹在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凶恨。

这一夜，永安殿里果真是前所未有地安静——

第二天便是老皇帝的五七，按照规矩，五七必当大办。慕容瑾安排了常平的卫队做了此次祭祀的随行护卫，青龙统帅的羽林卫则留守宫中。并于三日前，将城中的所有城防兵力按照应战防御部署妥当。

此次祭祀，文武百官、皇上的子嗣、妃嫔全都去了，常丽和楚可人自然也不例外。慕容瑾的马车跟在金承宇的后面，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慕容瑾的心愈发沉重，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窗帘上的那道缝隙，那是她故意留出来的，外面的人不易察觉，而她坐在里面却可以将两旁的动向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这一路，她心中那两个清晰的身影却一直没有在人群中出现，一直到了皇陵也没看到。

“今天也是他母亲和弟弟的祭日，他怎么可能不来？我不相信他是那么绝情的人。即使他心里对所有人都充满了仇恨，也不会放下今天这个日子。”慕容瑾一路思忖着。

祭拜仪式开了，就在慕容瑾俯身跪拜的那一瞬间，她眼睛的余光似乎觉察到右后方仿佛有道影子掠过，说它是影子似乎有些夸张了，因为它实在是快得让人以为那只是幻觉，虚无缥缈，若有若无，可是它依旧没有逃过慕容瑾的眼睛。与此同时，慕容瑾的脑海中也闪过了一个不太吉祥的名字“酆都鬼门”，可是细想之下却又不太可能，必定自己曾经饶过他们一命，能在江湖谋得一席之地的人无非靠着“信、义”二字，“酆都鬼门”也是个义字当头的门派，定不会选择这个时间来给她找麻烦的。慕容瑾定了定神，将目光凝聚在那道影子上，慢慢地，她看清楚了，哪是什么影子，正是金承颐，他正躲在远处的一棵树，注视着这边。

慕容瑾也悄悄地注视着他，等待着他做出些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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