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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再见下（第2页）

玥妍哭道：“想不到娘亲与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又问“如今你的腿可好了？”

“好了好了，不用记挂我。”

玥妍坐在母亲床前，看着她蜡黄消瘦的病颜，怎么也不能跟从前那张国色天香的脸重合。她无声无息地躺在这里，仿佛生命就此消失，永远不会醒来。

玥妍不知不觉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握着母亲冰凉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她被惊醒，感觉到手指微动，一声轻叹于耳边响起。

“洛洛，是你来了？”母亲的声音无力，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

玥妍惊喜地望着她，“娘亲，你醒了？”

苏雅微微点点头，示意把她扶起来。玥妍注意到母亲的左手缠着棉布，于是道：“娘亲的左手还没好？哪里不舒服？”

苏雅微笑，道：“见了洛洛，哪里都不疼了。”

玥妍扭过头，强忍住眼里的泪水，可是仍然模糊了视线。苏雅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道：“傻孩子，还是像小时候那般。别哭，娘亲还有话跟你说。”

玥妍擦了擦眼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洛洛，娘亲自认陪你的时候不多，打小便将你送到你外祖家，你可有怪过？”

“爹爹娘亲是为国戍边，守护这大齐的黎民百姓，洛洛自然是懂得的，也从不曾怨怪。”

“是啊，那你今天就答应娘亲的第一件事：无论如何，不能向当今天子行报复之事，可好？”

玥妍沉默不语。

“现如今大齐处境危险，北有契丹摩拳擦掌，西有戎狄高氏进犯中原，这两方战力皆是强悍。然更有西北瓦拉最善征战，此时正是中原政权交替更迭之时，恐怕他不久就要趁机举兵进犯，意图蚕食中原。洛洛，家仇大不过国恨！此时大齐要是再更换国主，恐怕距离灭国就不远了。所以，你答应娘亲，好不好？”

苏雅说了许多的话，早就喘成一团。云姨急忙上前帮她拍背纾解。玥妍心乱如麻，虽万般不愿，无奈点了点头。

苏雅喝了口水，平静了一会儿，又道：“洛洛，你父亲跟你二哥可曾安顿好了？”

玥妍低声把前一阵子的事情拣紧要的事情说与她听，苏雅默不作声，沉默了一会儿，道：“想来我的身后事得那个人做主，不过我会要求将我的骨灰送回江南。洛洛，你记得，要是当时允许，你三年之后就把我迁入到你父亲坟中，我还是要与他葬在一起的。”

玥妍又止不住地落泪。

“哎！本来这些身后事应该说与景文听的，就知道一说你就要掉眼泪。”苏雅竟然嫌弃起来。“也罢，那孩子一向稳重，进不来宫，倒是景漠那个调皮蛋，现如今怎么样了？”

玥妍知道娘亲还是记挂着哥哥们，连忙说道：“娘亲，大哥叮扰在家，不便出门；三哥如今正四下里打听娘亲的下落。只是如今皇宫不得随意进出，他恐怕不好进来。”

“我的洛洛是怎么进来的？可有危险？”苏雅急问。

“娘亲不用担心，云姨把我教的很好，轻易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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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娘亲，那天爹爹为什么进宫？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雅叹气，道：“我原本打算不告诉与你，可是你既然想问我，我要是不说，想必依你的性子日后一定追查到底，给自己给亲人招来灾祸。也罢，就说与你听听，不过你要是实在生气，就想着答应我的第一件事。”

“你那天问我，先皇中毒的事，其实我与你父亲早就知晓，先皇也是觉察到身体异样，时日无多，才紧急招我们回京。就像云姨所见，先皇当时已经毒入骨髓，月余之命。先皇也曾让人私下里调查，可是每次线索刚刚出现，便被人扼杀。只不过出手次数多了，哪有不留痕迹的？渐渐地他发现，太子与契丹人都先后给他下过毒，时间可以推溯到十年前。

于是先皇想要更换太子，便让你父亲于暗中谋划，推举四皇子继承大位。估计是太子那边也有察觉，于是才发生了那天未央宫的大火。”

玥妍心中终于明白了个中缘由，只是不知当天谋事的都有谁？她一定不会放过！

玥妍刚想说话，忽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她起身抓起架上的衣服，纵身一跃，翻上房梁。

推门进来的是几个宫女，原来是早膳的时间到了。云姨吩咐还是取几样江南的粥米小食小菜等，便打发了。

玥妍复又翻身跃下，苏雅笑道：“想不到，我的小洛洛武功这么好了！倒吓得我好一跳呢。”

玥妍见她神采奕奕，精神头十足，放下心来，道：“一会儿我陪娘亲用饭。”

苏雅自是高兴，只云姨背过身偷偷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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