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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在别处（第2页）

我看着崔姐抽烟的样子，想起当初认识崔姐也是因为摇滚。那时我和森毛早上下了第二节课在操场边上的乒乓台边听许巍的歌，耳机一人塞一个，森毛拿出红塔山来递给我一支，于是我们俩在那边听音乐边抽烟。

这会操场上有不少人，阳光很好，我蹲在乒乓台上，森毛站我旁边，抽着烟听歌，觉得特舒坦，有种酷酷的感觉。

这时崔姐的声音在我们后边响起，哟，森毛，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回头一看就看见了一双丹凤流波眼，心想这姑娘眼睛好生迷人。

森毛对她笑了笑，说，崔姐，我们在听许巍的新专辑。

许巍啊，好啊，给姐听听。崔姐走到我们面前来。

森毛扯了耳机递给她，于是我和森毛一起听音乐变成了和崔姐一起听音乐。崔姐就侧面站在我面前，我想这就是森毛口中的崔姐吗？长得真是很漂亮，尤其是皮肤，什么是水灵白皙，我算是见识了。在北京这下沙子的地盘上能长出这么好的皮肤来，实在是不简单。

森毛，给姐支烟。崔姐接过烟点了抽起来，抽了会儿说，许巍这张专辑没有第一张专辑好听，还是《在别处》里的歌好，首首都是经典。

森毛说，就是，我也这么觉得。

我一直盯着崔姐看。她似乎也乐意让我看，一直跟森毛说话，过了半天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兄弟，看得舒服吧？

我我……我看着崔姐似笑非笑的眼睛，刷地一下从脸红到脖子，最后挤了句“对不起”出来，然后低下头去不再看崔姐，暗忖崔姐果然名不虚传，这次又飞句话把我砸个半死。森毛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

你叫郭润吧，森毛跟我说过你。崔姐抽着烟说。

崔姐显然早已习惯了被别人这么观赏，根本没在意我的表现，反而是我猥琐得要命。

我尽量镇定，抬起头来说，你叫崔姐吧，森毛也跟我说过你。

崔姐抽着烟笑，是么？

姐，你知道什么是“旧金山的声音”吗？森毛在一旁问。

崔姐最后吸了口烟，然后扔地上踩灭，问，你怎么想起问这个？考我？

森毛笑笑说，不是，昨天在电视里偶然听到，关于摇滚的，没听说过，比较好奇。

那你算是问对人了，旧金山的声音又叫迷幻摇滚，这种摇滚的特点就是和吸毒紧密相连，用吸毒后产生的一种幻觉来做音乐，所以它缺乏力量，我不欣赏。虽然有些人认为这种音乐制造出来的迷幻很让人陶醉，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有斗志和有深度的音乐，就像披头士带给我的感觉，还有艺术摇滚的代表平克·弗洛依德乐队，他们最有名的一张专辑《月之暗面》排行榜首13年，另一张专辑《墙》的内涵也很深重。

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摇滚的东西。森毛佩服地说。

哈哈，崔姐高兴地笑起来，笑得风生水起，森毛，不是姐吹，我要是详详细细地讲摇滚，没有两三个小时拿不下来。

然后，崔姐从摇滚的起源说起，从二十世纪20年代末到30年代中期的欧美经济危机说到50年代美国的社会安定，然后从节奏布鲁斯说到叮砰巷歌曲，说到乡村音乐，从第一首上榜摇滚歌曲《昼夜摇滚》说到翻唱版本达两千多种的《yesterday》，从60年代美国摇滚的混乱说到英国摇滚的崛起，从西方摇滚说到亚洲摇滚，从港台摇滚说到内地摇滚，从beyond乐队说到唐朝乐队，从黄家驹说到崔健。

崔姐说得正兴起，上课铃响了，我对崔姐竖起大拇指，说，崔姐，您真是个牛逼的女青年，我佩服你！

崔姐乐呵呵地一拍我的头，说，小兄弟说话真好听，有机会了再聊。森毛，走吧，回教室了。

说完，森毛跟崔姐上课去了，我也朝我的教室奔去，跑了一段转过头去看崔姐，远远地看见她瘦小的个子，更加觉得她不可思议，不禁又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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