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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口头约（第2页）

乾清宫里，皇上歪在宝座上，面前站满了朝臣，韦荣琰也在其中。惠嫔跟楚王已经侍候在皇上跟前，良贵妃此刻陪着齐王跪在皇上的面前，而皇上却是闭着双眼，眉头微微皱着，容色疲惫。

花其婉和花其姝携手走进来，韦荣琰双手握紧，他派了明顺儿去告诉凌葭，不可出流云阁。他转头看看门外也不见明顺儿和凌葭的身影，韦荣琰心中焦急万分，但却不敢妄动，只能紧紧盯着花其婉，以防不测。

听到花其婉的声音，皇上睁开了眼睛，眼底露出一抹欣喜。

“皇上，您还好吗？太医不是嘱咐了您不可劳心吗？”花其婉是真心为皇上担忧。

齐王看到花其婉，想到韦荣琰的背叛，他阴恻恻地转头看向韦荣琰，悔恨自己轻信了他，若是早将这个女人抓在手里，便不会有今日的困境。

韦荣琰此时也正盯着他，眼神锋锐冰寒，一眼透骨，齐王心中竟禁不住抖颤，深深吸了口气，咬紧牙根孤注一掷：“父皇，您万万不可被这妖女蛊惑，这妖女早就跟韦荣琰勾搭成奸，图谋不轨！”

“放肆！”

皇上猝然站起身来，抬脚踹向齐王凌旦，不想齐王没有被踹倒，倒是将自己累得直往后退。花其婉想上去扶住皇上，花其姝一把拉住了她，韦荣琰看着眼里却皱了皱眉头。

惠嫔跟楚王及时扶稳了皇上。

花其婉是皇上心中一朵圣洁的花，他不允许任何人玷辱了她，乍然听到齐王的话，血气直往头上涌，此时大口地喘息着，斜着眼睛瞪着齐王。

惠嫔抚着皇上的前胸，温柔地劝慰：“皇上息怒，保重身子要紧。”又吩咐楚王凌煦，“煦儿，快扶你父皇坐下。”

“惠妹妹倒是及时，平日里也不见妹妹这么关心皇上，倒是整日跟在皇后身边，嘘寒问暖，出谋划策，皇后已经畏罪自杀，慧妹妹难道不追随主子而去吗？”

良贵妃的一句话，就将惠嫔搅进了皇后谋逆的行列。

惠嫔未语泪先流，倒是楚王接过话，“娘娘慎言，我母亲乃后宫嫔妃，每日里给皇后请安那是规矩，娘娘难道不去请安？就我母亲的为人，说说闲话还行，出谋划策可担不起！”

不等良贵妃说话，韦荣琰便从容地走上前，跪在皇上面前说：“皇上容禀！”

韦荣琰不卑不亢地看着皇上，皇上看着他喘息半天，吐出一字：“准。”

“皇上，臣当年曾两次去往明州，跟花侍郎携手治理水患和倭患，花侍郎身边就三姑娘一女，日夜为其将来担忧，当时侍郎看臣还算有些能力，便有意将三姑娘许给臣。臣蒙皇上看重，总想着先立业再成家，但苦于被父母一直逼婚，当时看三姑娘还小，要成婚还要多年，等她长成，自己总也有些成就了，便跟花侍郎口头约定：若三姑娘长大后，臣能配得起三姑娘，再言婚事，不过，在明言婚事之前，都只当没有此事。此事，三姑娘一点儿不知，皇上若不信，可请花侍郎来问。”

这段话也算是承认了跟花其婉有关系，但却将花其婉摘得干干净净，即便皇上心有怀疑，也不会对着花其婉了。

花其婉强忍着泪意，不敢多看韦荣琰一眼，只微微垂着眼睫，似乎受了无尽的委屈，看在皇上的眼里，只有心疼的份，深深责备自己沉不住气，自己不是对她超脱了男女之意吗？就算她心有所属，不是也应该理解的吗？

皇上透过花其婉，似乎看到了遥远的江南伊人娉婷地向自己走来，一口吴侬软语，只最后化为两字——“不悔”。

故人往返，相见恨晚，辗转反侧遥梦远。世事沧海桑田变，回眸寻望，昔人已不见……

“皇上！”

皇上忽然回过神来，看到眼前还跪着的韦荣琰，又看看齐王，想着自己的一番苦心算是白废了，眼前的人如山如海，不是齐王能驾驭得了的。眼下他将与花棣暐的约定直陈的自己的面前，不见一丝的慌乱，反透着坚毅，皇上即便心中不乐，却从他的话里找不到责怪的理由。

皇上突然咳嗽起来，身边的惠嫔忙送了茶盏，伺候皇上喝了口，终于将这阵咳给压了下去。皇上深深看着韦荣琰，想想行将就木的自己，突然想到自己给他虎符的时候，他跪在自己面前说得那句“誓死报国”，此时自己才明白过来。

皇上又看了一眼微垂着头的宁安，心中长长一叹，总归不是属于自己的，自己是偷了一段幸福的时光，该知足了。

“景云请起。”皇上抬抬手，韦荣琰随即起身站回自己的位置。

“父皇——”齐王异常惊讶。

“皇上！奴才死罪！”这时候一个小太监直闯了进来。

“何人喧哗？赵德胜——”皇上震怒。

楚王连忙抚着皇上的心口劝说：“父皇，不妨听听此人说些什么？”

韦荣琰审视着楚王凌煦，整日跟在前太子的身边，其实他们母子早已投靠了惠嫔母子。这么多年来一直表现得毫无心机，懦弱怕事，所以，韦荣琰跟静王虽关注他，其实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今日他们母子一到乾清宫，韦荣琰就觉得此人或许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这个小太监的露面，韦荣琰敢肯定，他早就已经是楚王的人了，齐王是着了楚王的算计了，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皇宫里真是没有简单的人啊！

楚王竟然是一条躲在阴暗里的毒蛇！

此时花其婉加在花其姝和楚王的中间，身体紧紧地靠着花其姝，韦荣琰心中油煎一样，绷紧了浑身的肌肉，然而眼神却更加冷锐，如临万年寒潭下运势的锋芒。

小太监的哭诉拉回了韦荣琰的思绪，“皇上，奴才是丹室的太监成仙儿，除夕之夜，是奴才给皇上献上的丹药。”

成仙儿说着看了齐王一眼，齐王此时已经面如土色，成仙儿笑着对齐王说：“齐王还记得奴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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