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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清君侧（第3页）

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乾清宫的屋脊上突然站出来一个人，长身玉立，一身银白的软甲，在金黄的殿定上，显得格外的英姿飒爽，器宇轩昂，此人乃韦荣琰。

韦荣琰的话落，乾清宫四周高高的宫墙齐刷刷地站起来一圈圈的弓弩兵，弩已经在弦，似乎那弩箭眨眼就要穿透自己的心脏。

乾清宫里的将兵不禁一阵慌乱，此刻前太子凌暄已经抖颤不已，几乎站立不住，皇后冲到凌暄的跟前，一把将儿子抱在了怀里。

“齐王驾到——”宫殿的角门那里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

齐王走到皇上身边，拱手施礼：“父皇受惊了，儿臣听到有逆贼逼宫，心急如焚，火速回转，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责罚。”

皇上拖着枯槁之躯，自寅时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此时一下放松，一股腥甜冲进喉咙，身子如一片枯叶坠落地上。

“父皇！”

齐王忙上前抱起皇上，欲将其抱进寝宫，皇上轻轻摇了摇头，齐王只得传了宝座，皇上便歪躺在座位上。

齐王转身面对着丹陛下的将兵们，声色俱厉地说：“今日之逼宫谋逆，此为株连九族的不赦之罪。然而士兵们乃受命而为，现在放下兵器，皇上仁慈，将不予追究罪责；如若负隅顽抗，必定尸骨无存。现在大家看看头上的弓弩，想想自己是否能逃得出去；即便能逃出这里，宫外，韦统领的十万大军已经等候多时了。”

不多时，后面的士兵已经有缴械蹲下的，这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涟漪便一圈圈荡漾了开去，很快，几万士兵几乎都已扔下兵器。

太子此时已经战栗如筛糠，皇后都已经抱不住，母子二人便一同倒在了地上。

“皇后，这就是你的儿子，吃喝玩乐、夜郎自大、遇事又贪生怕死，如此之人可担得我大周的江山？何不做个逍遥藩王，富贵一生？”皇上声音低弱，但也足以传到了皇后的耳中。

皇后抱着凌暄，抬头看着面前的皇上跟齐王，狠厉地说：“易地而处，我儿拥兵十万也可以睥睨一切，成王败寇，臣妾愿赌服输。皇上也知道暄儿贪生怕死，今日之事他绝不敢自行为之，一切皆是臣妾一人之过，恳请皇上留暄儿一命，臣妾感激不尽。”

皇后低头又对着凌暄说：“暄儿别怕，一切都是母后的不是。”

说完，皇后咬破嘴里的毒药，立时嘴里便流出了黑血。

“母后！”凌暄已经泣不成声，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伤心还是惊惧？

高义厚恨得几乎将牙崩碎，眼看大事将成，为何转眼便乾坤斗转？他双目赤红，陡然飞身而起，手中长刀如一道闪电射向皇上。

在众人惊惧之际，两把飞刀一起从屋脊上射下来，一把打掉了高义厚的长刀，一把插在了高义厚的胸前，将腾空而起的高义厚，往后直直地打了出去。

刀和人一块落地，众人才反应过来，呼啦啦围上来护驾。韦荣琰轻飘飘地落在乾清宫的丹陛之上，领了皇上的旨意，派人将乾清宫里投降的士兵率领了出去。

剩余的如向福盈、李成业等几个将领，看到高义厚的下场，又看看躺在地上的皇后，都知道大势已去，也都扔了兵器，举手投降。

等将太子几人带下去之后，天已经亮了，头上的乌云也在慢慢散去，眼看一场风雨就要过去，齐王志得意满，满意地看着韦荣琰。

突然，乾清宫里又涌进来两队朝臣：一队乃内阁阁老夏庸和领着，其间六位阁老皆在，只是少了内阁首辅张琇，他今早跟着齐王去祭祖，显然还没有回来；另一队皆是言官，打头的便是监察御史耿介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行礼。

皇上以为他们是来问安的，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来弹劾齐王的。

弹劾齐王刚愎自用，任人唯亲，致使江南水患的治理不当，今早刚刚接到早报，江南多处发生水患，良田淹没，房屋倾倒，百姓被洪水卷走无数；另外，齐王私自克扣海防兵士的饷银，导致大量士兵流失，如今广州福建一带倭患横生，民不聊生，民怨沸腾。

齐王一听失去了平日里的沉稳，跪在皇上的面前请罪。

皇上气得几乎呼吸困难，脸色紫涨，韦荣琰近前将手悄悄按在皇上的后背上，将自己的元阳之气输进皇上的身体后，用力拍了拍皇上后背，皇上咳出一口血痰，缓上来一口气。

“父皇，儿臣冤枉！”齐王跪在地上，无心关注皇上身体的异样，只一味喊冤。

“父皇，您一定相信儿臣，水患年年有，并不是儿臣的错；至于倭患，是李思道一手遮天，儿臣并不知情啊！”

皇上看着自己寄予无限希望的齐王，又刚刚经历了皇后、前太子谋反，此刻真有些心灰意冷，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齐王，无力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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