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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亮着。”季冰打开车门,扶林思思下车。
“马上黑了!”
“还没黑。过来搭把手,帮忙照相。”
“不帮,你都这样对我琳琳了。谁帮谁小狗。”
“那爸您帮忙照吧。”
默不作声听着的季鸿,瞪季冰一眼,转身进屋。
“看,叔也懒得帮你。”
“爸,您让妈也出来,照张全家福。”季冰喊道,拉着林思思径直绕过屋角,来到梅树下。
“为什么晚上照相啊?”赵森跟在身后,边说边安慰罗琳。“琳琳,我们也照一张吗?”
罗琳抽搭着,不说话。
别墅的围墙灯都亮了起来,暖黄的光芒笼罩几场冬雨后就会绽开的红骨朵。那小小如指甲盖的花芽,就像涂了层麦芽糖的巧克力豆。和天边映射的绿红彩光,一样不知是城市的华灯还是余晖的残留,尝不出谁甜谁苦。
季鸿拿着一台单反相机,身后跟着皮靴上都沾着湿泥的江晴和保姆。
保姆的双手在灰色围裙上擦了又擦,接过季鸿递来的相机。
“我都调好了,”季鸿道,“你只需左手端镜头,镜头对准大家,右手摁下快门,手不要抖。”
大家在梅树下站一排——季鸿和江晴在中间,林思思站季鸿旁边,季冰站她身后。罗琳和赵森,站江晴旁边,也是如此。
“我要照了,”保姆喊道,“大家都茄子。”
林思思举起右手,比了耶。季冰握住她手,也比耶。
咔嚓闪过,两人重叠的剪刀手向后转,贴上了季冰的唇。
“现在可以回家了吗?”他说。
话落,季鸿就屈指弹上季冰的额头。“这里不是你家啊?”
罗琳就呜咽:“爸,您别打哥,是我惹哥生气了……哥,对不……”
“收起你廉价的道歉。”季冰拉着林思思,转身就走。
林思思转头望望。江晴轻拍着罗琳的背,赵森拿着手帕给她擦眼泪。季鸿盯着大步走的季冰,动动唇没说出什么。
“爸,我们过几天就回来。”林思思道,“我们先走了……”
正说着,季冰托住她后脑勺,轻轻转回她的脑袋。
“季哥哥,我们还是明早——”
季冰一把抱起她,亲上她唇,直到给她系上布加迪的安全带。
一脚油门,跑车冲出了大门。
天边的彩光逐渐暗淡。待车子冲出两排香樟树笼罩的门岗,天幕完全落下,无光的天边融于远山得黑影中,分不出界线。
等再次区分彼此时,丝丝肉香钻入鼻间,林思思睁了睁眼。季冰正端来蒸饺、白煮蛋和小米粥的托盘,到窗边的茶几。
如晚霞的红光,笼罩半边天。一场冬雨一场寒,红梅几时开?
“我吵醒你了吗?”季冰拿过床头柜的电话手表,给她的右手戴上,再给她套上米白线衫,盖住腕表。“天冷,就在房间呆着。冷就把空调的温度调高。现在冷吗?”
林思思摇摇头。
洗漱完,再用过餐,季冰套上西服。然后在自己右手和林思思的右手的互帮互助下,系好领带。
“今天早上有病人,下午休息。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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