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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到底还能做什么?!
大脑被压榨到极致,如同一滩被捣乱的浆糊。我不得不缓慢地接受一个现实:或许这次,我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周久非常狡猾,也非常小心谨慎,在计划完成之前,他未曾透露过半点风声。
直到现在,计划已经如同射出的弓箭,无法撤回,他才春风满面地出来,宣告自己的成功。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已经满足了被「惩罚」的所有条件,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即便没有满足,在知道外面的真实世界就是周久的轮回世界之后,我真的还能正常生活吗?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真的会走到无计可施的地步。
“亲爱的,你也发现了吧。”周久笑道,“你已经什么都干不了了?你能做的唯一的事,就是接受我的爱,和我一起,走向无尽的——”
“这是爱吗?”
或许绝望虚无的边缘是一种莫大的委屈,我突然抬起头,情不自禁地提问起来。
“周久,这真的是爱吗?”
“当然。”周久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不慌不忙,“我只会想和我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就好像从出生开始,我们的血肉就被黏连在一起那样。”
“你让一个人,被迫去过一种连你自己都无法接受的无尽生活,这是爱?”我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冷笑。
“说实话,在无尽的人生里,我什么都体验过。唯一缺席的,是爱。”周久倒是很坦诚,“你如果一定要用死板的定义来反驳我,我可能没法和你争辩,因为我没有经验。”
“但我确定,这是我产生过的,最浓烈,最迫切的情感。”周久斜着头,看向我,“从它产生开始,我就突然拥有了生活的动力。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和你在一起而已。”
“在我看来这根本不是爱。”我忍不住冷笑出声,实在没心情和周久辩论,只想狠狠地骂他,“控制我的人生,谋害我的亲人,反复设我于险地,现在又让我去承受比死刑还可怕的刑罚,这不是恨是什么啊?周久,我看你恨我恨得要死——”
等等。
我的动作暂停在这一刻。
等等等等。
我刚才,是不是说到……“恨”这个词了?
说起来,在校园轮回,以及曾经普通的日子里,我和周久相处的时候,即便感觉到他的傲慢,也从未感知到这股莫名其妙的“恨”意。
但从这个周久进入阅读室,和我产生对话开始,我就一直有一种很不适的感觉。
玩弄我人生时的笑容,确认我妈妈上套时的满足,迎接我惩罚到来前的欢愉——每一样都让我感觉到莫大的恶意。
……还有潜藏着的,恨。
恨?
恨……
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珠在眼眶中震颤,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慢慢地在大脑中出现。
先前察觉到的种种不对劲在我的大脑中生根发芽。
对啊,我一直都知道,周久和他的F版长得一模一样。
我抬起头,看向周久,以及,他背后一直在百无聊赖玩着门框的F版。
我只见过这位F版一次。
在那次短暂的见面中,比起“百无聊赖”,他更像是“随心所欲”,“不忌生杀”。
以及,在离开前……
——瞥到他对我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恨意。
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一直在和我对话的,根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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