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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小兔饲养手册(第2页)

他回到家,出现在母亲上锁的旧房间外,钥匙在童仕华的书房里,他偷偷记得。

打开门,童言蹲在地上,雨水的痕迹像十分钟的眼泪。他从旧物柜里翻出泛黄的旧相册,定格的相片里,那位孕育了他的美丽女士怀抱着童谨。

她笑得那么开心。

可秀姨却念叨着,太太怀他的时候总会流泪。

他理所当然认为妈妈是恨他的,童仕华和童谨或许也曾怨恨他的到来,他们本该是平凡的一家三口,像世界上无数个家庭那样。

焦虑从那天开始如影随形,童言不再期待过生日,那位美丽女士的样貌渐渐如泡沫般消弭,他却产生出一种面对素未谋面的母亲的愧疚和埋怨。

可他是全世界最没有理由埋怨母亲的人。

童仕华说过的话变成剧毒的蛇,钻进他的五脏六腑。

“看看你姐,你母亲把所有健康都给了你,别让她的命白费!”

这种无形且牢靠的枷锁,将他困在人生里,已经很多年了。

童言沉默片刻:“告诉妈妈我很好,希望她开心。”

每年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话,他想也许妈妈不爱听,但这是他的真实意愿。

至于今年,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我……可能快要结婚了,结婚对象人很好,希望她能祝福我们。”

童谨抹了下眼尾,难免有些动容:“妈妈一定会的,她很爱你。”

他们又聊了一些日常生活,童言突然任性的要求:“姐,我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你能来英国。”

童谨愣了一下,他们都很默契的知道这段时间不合适,母亲的祭日,加上童言快要期末了,学校里还有一堆事需要完成。

但意料之外的,童谨没有拒绝,只说:“让我想想好吗?”

童言点点头,挂断了电话,手机脱力地滑到地毯上。

Free在这场对话中没什么存在感,有些不乐意地抬起头“呜”了一声。

童言抚了抚它的大耳朵,“姐姐今天心情不好,下次再给她介绍你吧。”

Free的耳朵耸动了下,似乎表达着妥协。

童言俯下身,把脸埋在Free的毛发里,重量也压着它,过了一会儿Free倒下去,他便顺势仰躺在它旁边。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爱丁堡的冬季总是无常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馈赠一曲悠长平静的安眠曲。耳边是Free哈气的声音,鲜活地提醒着童言世界的真实感。

他躺在杂乱的地毯上一动不动,被暖气烤的口干舌燥,如同无数个难熬的夜晚那样,躯体关在房间里,灵魂却穿越墙壁,自发地游荡,也许流浪大海,也许栖息树枝。

就连思维也是迟钝的,变成一株植物,等待着一个回春的节点,重新建立起与世界的链接。

在思维彻底掉入黑洞前,他想到一句诗,于是在地毯上摸索纸和笔,翻了个身趴着,用灰色的铅笔在草纸一角,为之前记录的灵感接上下一句:

“Moonisthewineofbestwine,thenighttearingoursorrow.”

写完后,童言发觉腿根有些疼。

他不得已坐起来,把厚的牛仔裤褪下来,看到布满红色擦痕的腿根皮肤。

药在书包里,是焉回南给他装的。

他枯萎的头脑在想到这个名字时,竟然奇怪的产生了发芽迹象。

这时,Free“汪汪”叫了两声,爪子在肚皮下蹭了蹭,把童言震动的手机推了出来。

带着合同回到研究所,焉回南开了半天的会,协调各部门人员,调取了一个小组,专门用于为黑根的软件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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