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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杀人（第1页）

长平到了小桃家后，日日都是长平赶车陪着水生去先生处读书。一进入三月，土地要开始化冻了，农家人还没有开始下地。一日水生和先生讨论做的策论，出门天已经暗下来，到了白月湾天已经黑尽，水生却温和的吩咐长平“长平停下，我来驾车，我去地里看看。”

伸手不见五指去地里看看？这个季节这个时候有什么可看？长平不解但是恭敬的停下车，半句多话都没有。做下人的最重要的是要会揣摩主子的心思，但是不要乱揣摩。

水生到了自己地里，地靠着白月湾的边上有个小水塘，水生从车厢箱子里拿出丁锤对着水塘的边缘冰面使劲砸，长平要上前帮忙，水生摆了摆手，好半天从水塘边里拖出两块旧门板，门板上朝天的一面覆盖着厚厚的一层冰。

长平连忙帮忙抬起木板，水生声音突然有些冷“快点，直接往车厢里放。”

长平脚步顿了一下还是往车厢抬，抓住结冰的木板抬第二块手就已经冻木了。木板子的一面全是冰，会滴水把车厢打湿，他主子不可能不知道。他完全不敢问，但是直觉告诉他绝不是好事。

一路驾车来到了一个县城外通往一个小庄子的石桥处，水生驾着车过了桥，在桥靠庄子的一头把骡车停在桥头小林子里。水生悄声道“帮我抬板子。”

两人把两块板子抬到靠庄子这边的桥头上，在桥头上水生把木板子横着桥头铺好。长平心里直跳，人要踩在结冰的木板子上不得滑到没有护栏的桥下河里么？淹不死也得冻死，人下去撑不了两盏茶的功夫人就得冻僵。他不知为何主子要干这伤天害理的事。

“走，上林子里去。”水生平静的吩咐道。

到了林子水生就在车厢里摸出一根手臂粗比扁担略长的棍子，把火把扎在棍子上。在腰上绑了把大砍刀，然后就在林子里一声不响安静的站着，长平冻得瑟瑟发抖，吓得不敢吭声，他这主子哪里是平时看见的朴实又良善的模样。难怪会成为李尚书的学生。

等了快半个时辰，黑夜里长平听见桥下的河里开始传来断断续续的桥头滴下的水滴声和他主子平稳的呼吸声，他却越来越怕。

就在长平腿都冻僵了的时候，桥的另一边有人架着马车上桥来了，水生摸出火把，在车厢里把火把点燃，等到快到他们这头的时候，马前脚踩在木板上打滑正吓得不敢走，水生突然冲出去已经举着火把隔着木板往马的眼睛戳去。驾车的小厮没想到大晚上有人冲出来没来得及反应，马受了惊吓嘶鸣一声慌乱中带着马车滚到河里。

水生站在桥上冷冷地看着，火光映照下他的脸显得有些阴森。长平惊恐地瞪大了眼，水生淡淡道“这几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河里的人惊慌失措的扑腾，惊恐的呼着救命，水生冷冷的瞥了一眼吩咐长平抬起桥上的木板放在骡车上。

“走了。”水生淡定的亲自驾着马车离去。

长平看着河里挣扎求救的人有些于心不忍，心惊胆颤的跟着水生步子，主子似是知道他的心思似的淡淡道“他们做的都是仗势欺人，丧尽天良之事，我不是庙里的菩萨，没有那么多的善心。善心也不是用在这些恶人身上的。”

长平吓得气都不敢大声喘。

快到白月湾家的时候水生把车停下，自己扛了门板和灭了的火把藏在他家棚子外面扎的玉米杆柴垛子里。

回头冰冷小声警告长平“你和你祖母的身契都在我们家手里，今晚的事就给我忘了，背主的奴才下场你是知道的。”

长平错愕的看着主子，黑夜里也看不清水生的神情。伺候了一段时间，他主子除了今晚都是个和善不磋磨下人的人，他惊恐万分的发现自己这是看错人了。

长平连忙小心翼翼的表着衷心“小的不敢，小的是主子的人，自然是要听主子、忠于主子的。”

“忠心不是嘴上说说的，你忠不忠心我自有眼睛，不过你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定是知道主子好了你们才能好。”水生敲打完，随即去湿车厢里滚了一圈，再出来趴地上蹭了一身的泥，又把衣服上的泥蹭了些在骡子身上，这才进了车厢让长平驾车回家。

“回头老夫人问起就说从先生家出门晚了，我担心你路不熟，我驾的车路上摔着了，可能记住？”

“小的记住了。”

一直焦心等着儿子的水生娘一听得车声连忙往院门口跑，小桃也担忧的一直在屋子门口心神不宁的探望。

“怎的才回？”水生娘问道。

“娘，这不是回来了么？”水生笑着从车厢里探出身子。

“这是摔着了？”水生娘看到儿子一身泥担忧的连忙跑到车前。

“没事，娘，我从先生家出来的时候看天色晚了，想着我路熟，驾车快，就自己驾车，不小心骡子在路上滑了下，不过我半点没伤到，娘你别担心。”

水生说完抬了抬手，长平愣了下，赶紧扶起水生，关心的问道“主子，可要我背你下来？”

水生娘心里压着火，买个小厮却成了儿子驾车，这小厮真是掉了个，成了自己儿子伺候他了还能吃。要是个中用的，哪需要儿子驾车，儿子不驾车也不会摔着了。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瘦的跟个竹竿似的，才到儿子胸口，背得动么？就会说好听的话，还不如自己。

“娘我没事，长平你扶我下车。”水生一看就知道自家老娘迁怒人了。

水生搭着长平的手下了车，看着门口准备出来的小桃赶紧道“我没事，你别出来吹着风。”

水生在院子里走了一圈高兴道“娘，我半点事都没有。”

水生娘看着儿子没有伤口，走路也不瘸，这次放下心来，转头就骂着小桃“头没有包帕子，晚上风这般大，你出门口干什么？这在月子里头呢，以后你受罪的时候看你去哪里吃后悔药。”

水生忙扶着老娘“小桃不是和娘一样挂着我么？”

水生娘瞪了儿子一眼，“行了，我是恶人。”

小桃忙笑道“娘这是心疼我，拿我当自个孩子待，我知道的。”好听哄人的话小桃现在说起来也很顺口了。

水生娘听了儿媳的话心里舒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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