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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经纶3（第4页）

星期五晚上，张老师叫几个班干部开会。

冬日的晚上，还是有点冷，几颗星星缀在天上像一个钉子一样钉在一块蓝黑色心暴布上，北风吹着，让人不由的拽了拽衣服，八十年代的中国，还没有开放到今天羽绒服变样的程度，是用这两年才新摘的棉花为孩子们做的新式的棉袄，有的不愿穿的，还是买个军大衣一披，但学生中用军大衣的还很少，大都是今天看起来有点笨的棉衣棉裤，不过褥的棉花有点少，让人看起来有点干净利落的感觉。

张老师的宿舍，是一个宽4米左右，长6米左右的单身宿舍房，住着两个教师，65班的郝老师和63班的张老师。在地的中央放着一个全新的铸铁炉，大概是学校总务处为招揽新教师添的新碳火吧，烧的是碳，这两年因为这边开的碳窑多，烧碳也花不了多少，因此学校等公家单位还是烧碳的多，当然比煤贵多了，老百姓冬天一般还是泥，（一种用煤和粘土混合的燃料）一根10公分左右的烟筒7字形沿伸到外面，碳火烧的很旺，炉子上放着一个大的铝制的烧水壶，透着炉火的盖子，火苗在窜着，大概是因为同学们要来的原因吧。宿舍的门朝南，隔30来米就是他们的63班，宿舍靠北面中间是窗户，两边竖放着两支床，中间放着一个写字台，台面上是洗涮用品和几个茶杯，供两个老师休息时喝茶，放洗刷用品牙膏什么的，紧挨床也是两个写字台，供两个老师备课，破卷，破作业本用，挨着写字台是两个架子形的单身用的洗脸架子，用细钢筋焊成的，照上一层漆，放上脸盆和毛巾，好看适用，挨着架子的东面墙是一文件柜，大概是放老师们的生活用品的柜子吧，西面墙边放着一把条菷一个铁箥箕，用来打扫卫生，简洁的宿舍，在两边墙的中间，写字台上面，东面是一副幽兰图，西边是一副字＊宁静致远＊张老师就在宁静致远这个写字台边，

＊你们自己坐，今天郝老师有自习不在，大家可以自由一点。＊张老师微笑着说，一边推开作业本，把笔一放，转过身来。

＊今天叫大家来，大家也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噢，对了，你们喝水不，大冷天的，喝点热水，暖暖身。＊说着站起来，走到另一个写字台上拿了几个玻璃水杯，又走到炉子边拿起水壶就到了五杯水，两个女生没有接水杯，、在炉边放着，三个男小伙没客气，一人端了一杯水坐到张老师床边，两女生则坐到郝老师床边，

＊什么事呀，我不知道。＊富贵装傻问道。

＊就你能！＊听着尖声女音，张老师说道，＊告诉你们个好消息，今天总务处会计告诉我，咱们班的贫因生补助改成300元了，不知道谁帮咱们说话了。＊说着有意无意地瞟了富贵一眼，继续说道，＊这样我们也可以和同学们说说，多集中一些给贫困同学，据我所知，你们几个也下了一些功夫，今天叫你们来就是为了给贫困同学的补助一事，三百块虽少，但也可以帮助一些同学解决家庭生活的困境，你们把自已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一下。富贵你先说吧！＊

＊这一次在同学间串访，我和向应，乐天问男生，韩仪华，王芳负责女生，我和乐天，向应各问了10个人，王芳韩仪毕问了25个女生，我没有去深入调查，十个人都说怎么也行。＊乐天，向应也附和道，我们的也一样，韩仪华也说道:＊我们女生情况一样，但我有一个消息，好像咱们班的张大强最贫，听周围男同学说起这件事，他一家五口就在一个茅草屋中，张大强也是考住师范因无钱上学，才来的咱们学校，也是他父母扭不过他想上学才勉强同意了，不过生活费还是借的，好象这个月就要断粮了。＊

乐天暗暗心惊，这小女子到是胆大，有什么说什么，张大强的事他也知道，只是因为男人的尊严张大强不想说，大强也和他借过饭票，当时知道后，他从他姐那儿说谎说要买书，借了五十元，给了张大强，让他度过这两个月，这女人怎么知道张大强的事？

＊噢，我也是听闻一些张大强的事，那孩子也够可怜的？那这次的事，你们说怎么办？＊

王芳说:＊都给了张大强吧。你们说呢？＊

李向应凑趣地说:＊好话都让你们说了，我就不凑热闹了。＊

＊乐天，富贵你们五个，今天很高兴你们能一致，同时也相应的做了好多同学的工作，证明咱们的集体是好样的，同学们的心是一体的，希望大家再接再励，为集体的荣誉而做出更大的贡献。另外，明天，你们三个男生就不要休假了，为了做到万无一失，要去一下张大强家，做一下实地考察。行不行啊。＊张老师问。

＊我辛苦一趟吧，他们俩离的远，我们邻村，我回家的时候顺便去看一下，他们两个就不用去了。＊乐天大揽大包说。

＊也行，就麻烦乐天了。＊张老师说。

很快，他们从张老师宿舍告别回班里，路上向应问乐天说：＊乐天，不是我多心，张老师让我三人去，是有个旁证，你怎么一个人就能去办呀？你那么精明，不会想不到吧！＊

＊你提醒的对，我以后就不当这个枪使了，我当时是这样想的，象这样的事，全给一个贫因生，以前也发生过，当时学校派出人进行了暗访，证实那个人确实困难，才发的钱。在这件事中，看似是我们是主事的一方，实则不同，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是这个时代的共性，其实，当我们做出某些决定时，大人们是在试探你们的品行，操守，如果正确的，他们会感到高兴，觉得自已培养了一个好孩子，如果是错误的，他们也会让你知道错误的苦果，这给钱的过程不是那么简单想象的，学校会派人去暗中调查的，张老师就是那么一说，让咱们高兴，说的不好听点，就是以后好让咱们再出力，你们两个就不用去了，其实我去不去结果都一样。真的不用辛苦的。＊乐天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同伴，富贵觉的社会是不是在变坏呀？人和人之间的情感真诚总是那么不堪一击吗？或是乐天有什么事不想让他人知道，唉，长大太烦恼了。

这时富贵又听到向应在问他:＊宝哥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呀？＊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向应，看到这种情况，向前说＊我怀疑那多出的100元与你有关。＊＊用你的话说证据＊富贵反问。

～唉！乐天，你发现没有，在张老师说那100元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一下宝哥的。～向应说。

＊你说到这，我倒是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的。宝哥你快招，是不是与你有关。＊乐天接着说。

＊我怎么没注意到，你们瞎猜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富贵说着有点急恼的样子。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们瞎猜没用，把这些猜想用到学习上吧！起哄！＊韩仪华解围道。

＊不是你看上咱宝哥了吧。＊向应反驳道。

＊你个死猪头，就知道搞对象。＊韩仪华骂了一句，起身跑回教室去了。众人也忙着问教室走去。

冬日的下午还是有点冷的，乐天骑着自行车，走在这乡间的土路上，嗯，见到大强的父母怎么说话呢，伯父好，我是大强的同学，今天受班里的委托过来看看，有一笔贫困生补助，学校需实地考察，让我过来看看，你们有什么要说的么，然后就听他们说，然后就回自己家，这样行吗，自己还不知道大强家，怎样问人呢，看书上写的，大伯，大婶，姑娘，大哥，兄弟，这位老大，走江湖俗语，不想了，前面就是东社村，到时候再说吧。一进村碰到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正好出来，"大爷，你们村有个在二中上学的男娃娃，叫张大强，你知道他们家住哪儿吗？＊乐天问，＊张大强，在二中上学，我想想，＊老者抬头看了一眼乐天，乐天赶紧解释说＊我是他二中同学，找他有事，您知道他家住哪儿吗？＊

＊上高中，姓张，我们村就三五个孩子上高中，大强，冬儿，四裴，张姓＊老者囔囔自语着，＊噢，是不是二狗子的孩子，他爹是不是张二狗？＊老者问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乐天老实地说。＊那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去，到了尽头往南转，在村西南有个小水塘，有个四泥房，你去哪儿问一下吧，大概是二狗家的孩子。

在村子的西南角，有一个小的聚水池，大是村里的排水池吧，乐天看到有三间四泥房，四泥房就是四围都是用泥或泥垒成块，晒于搭成的房子，没有一块砖头，是村里人没钱盖房子，但又分家另过的人，省吃俭用，靠自已的劳动搭起来的简单的住房，一是不安全，地震过来，很容易倒塌，二是省钱。看样子大强家应该不富裕，连个围墙也没有，远远的，乐天就看到大强和他妈在切草，旁边有个羊圈，养着两只羊。＊喂，大强，切草呢。＊乐天打声招呼，就往大强这边走去，＊咦，你怎么有空来我家？我还寻思着明天去你村找你呢？走到屋里坐坐。＊大强便说着，边低头放下手中的活，开始往家里走，＊我家里乱，也有点穷，我老爸有肺病，不能劳动，你不要笑话。＊一边走一边说。

＊找我什么事？＊

＊把你的那50块给你，刚卖了两头羊，凑足了上学的吃喝钱，先把你的还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吗。＊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草药的味道，一个面色发黄的中年男子笑着说，＊过来找大强啊，你们聊。＊说着就转身往外走了。大强给乐天倒了一杯水，＊你来有事吗，一下午的农活，你要么先回你村，要么就得和我边干活，边聊，我明天找你去，噢，等一下，＊

一会儿大强又回来，手里拿着5张10块的人民币，＊先把你的钱还给你，拿着，没有了我再找你借，太感谢你了，我又不擅长言词，总之多谢了。＊乐天把钱收好，就说:

＊用我帮忙，就说，今天的农活，反正来了你家，干什么？＊

＊翻粪，又累又脏，就不用你了，礼拜一再碰头吧。＊

乐天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正好我想去我姐姐家，那再见了。＊

大强一直把乐天送到村口的大道才返依依不舍地回去干活去了。

乐天骑上自行车，心理想到，真是个粘乎的东西，农村还是穷，虽然分下了地了，但没有强壮劳力的人家，想要解决温饱，去干什么呢，人们都开始自顾自的生活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老弱病残就由他自生自灭吗？农村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慢慢先看着吧。

孔子曰：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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