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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新换的手机忽然发出刺耳的音乐声，尖锐的鬼叫伴随着阵阵阴风，不由得让人怀疑手机主人的品味究竟有无下限。

“喂～？”他懒洋洋地开口，一贯温柔甜软的声音加上主人的刻意而为堪称悦耳迷人。

“何为孽！是不是你干的好事！”可惜对话的另一方实在没有多少鉴赏能力。

“这么久没联系了，你张口就问我干了什么好事？”把手机拿得远离了耳朵，他幽幽地叹了口气，“那么长时间里我能做多少好事，你不也清楚么？”

“玛丽女王号是不是你弄沉的！塞壬！”

“……喂，再重申一遍，塞壬这个外号是那群没有常识的家伙硬给我取的，我既不喜欢游泳唱歌也不怎么样。”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是凭自己就能随意改变的，例如“外号”。姓名是父母取的，想要换的话找民政部门花点钱就好，而“外号”却是别人公认的东西，一旦定下很难改变，例如被称为“塞壬”的何为孽。

本来何为孽这个名字就足够怪异，再加上他的出道之作就是大手笔的弄沉了一艘远洋货轮，于是代表着擅长引发海难，具有奇异诱惑力的海妖“塞壬”之名便跟上了他——同时跟上他的还有赏金猎人，例如这位赏金猎人工会的元老级人物，天晓得为什么这种已经可以带着徒弟抱着女人养着娃娃颐养天年的老人家（对于赏金猎人来说，过了四十岁就算老人家了——到了这个年纪还能活下来而且肢体齐全没有大毛病的实属凤毛麟角）居然这么热衷于找他的麻烦，难道真是因为那艘远洋货轮上载着他心心念念的东西？

不过，虽说赏金猎人是出了名的不好得罪，但何为孽也不害怕——出道至今也有十来年了，那位老人家从而立之年也追他追到了不惑之年，他不是照样喝好睡好吃嘛嘛香？

“我虽然的确实上了玛丽女王号，而且也没出现在获救人员名单中却活下来了……但是这不代表玛丽女王号一定是我弄沉的。”苍天可鉴，他第一次弄沉那艘船真是不得已而为之，弄沉那么大一个家伙他容易么？

“那你为什么中途不见了？”

“问杨东——你认识他吧？没有赏金猎人的网络作为‘光明世界’的国家机关成员他能抓到我的踪迹简直是不可想象。”何为孽似乎看到了话筒对面的人脸色苍白，“那么就这样了，这次我勉强可以既往不咎，你也别太过头——和你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不代表我怕了你，这次我的心情可被你们搅得很糟糕。”

威胁完毕，何为孽挂了电话长长地出了一口闷气。

“很麻烦啊……这简直是被光明世界和黑暗世界联手追杀么，我只是个骗术师而已，不是那些喜欢追逐生死极限的变态……想办法讲和吧，虽然他们杀不了我，但是……真烦啊。”

抿着嘴唇思考了一会儿，何为孽的目光回到了电脑屏幕上——赏金猎人那边他不担心，对方虽说是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但是清楚自己实力的他不会冒险找他的麻烦，出售情报给政府已经算是打赏金猎人公约的擦边球了，反而是杨东那边……

“难道真得出国一段时间么……可恶，怎么像我怕了他……”

何为孽愤愤不平地刷新了一下网页，跳出来一个对话框。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啊咧？

“还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好歹也是有若干世界级黑客护卫着的网站，居然也能让病毒溜进去？无限恐怖的读者群里面还真是能人辈出。

何为孽感慨了一下，打算关掉对话框顺便向网站的人提个醒，就在他的手摸上鼠标左键的刹那……

砰咚。

心脏剧烈的收缩让他眉毛一皱，古怪的心悸让他的警戒心瞬间提到最高——在黑暗世界摸爬滚打的人几乎都有这种生死边缘锻炼出的预警能力，“危险”二字立刻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呵。

嘴角上挑，何为孽的眼神慢慢变得锐利起来——生命的意义？那对他才是没有意义的。真正的活着？他不需要这种东西……

毫不犹豫的，他点下了“no”。

也是在同时，心悸的感觉消失了。

……其实有点可惜啊，如果真是那样……咳，想什么呢。

何为孽叹了口气，这下他真是决定要出国一段时间了——现在他的精神状况如此不济，再和杨东这种麻烦人物干上无异于自讨苦吃，被逼着跳海已经够丢脸了，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名誉毁掉。

他可是骗术师啊，没有名誉谁还会来委托他……

脑子里转着有的没的的念头，他又从冰箱里面拿出了一瓶蕃茄汁，慢慢吸着，靠冰冷的液体让自己完全沉静下来。

目光无意中扫到电脑上，何为孽觉得心情又开始烦躁了——果然是病毒，他的电脑屏幕现在一片乱七八糟，不停闪动着莫名其妙的字符。

警戒心高是好，可是连电脑病毒都一块警戒着……唉。

合情合理的找到了自己刚才反应激烈的理由，何为孽坐回电脑前，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报复那个阴了他电脑的家伙。

电脑上字符跃动极快，何为孽随意扫了几眼，发现那似乎是一些古代文字的混合——这大概还是个有文化的黑客。

“有文化真可怕啊……唉，看在同为无限恐怖的读者的份上，给你个痛快好了。”何为孽伸手按向屏幕电源，那一片字符跳跃的他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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