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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蝉已经从余光里看到了连贵妃的样子，模样跟连胜卿有几分相似，不过五官线条更加婉约，没有锐利张扬的气势，倒是更像一个甜美可人的居家小女人。

或许，就是因为连贵妃这个样子，才会叫宣明帝对她盛宠不衰，她跟宣明帝之间，更多的怕是像寻常夫妻那样的相处吧。

虽然这样的说法对真正的妻子皇后娘娘很不尊重。

宫女们早就被连贵妃遣退了，她大概是想要借此机会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弟弟非要娶回家的媳妇，正好，空蝉也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些事情。

“小侯爷虽然表现的飞扬跳脱可是有娘娘这样的姐姐自小带着，臣妾相信他是一个心里很有主见的人。”空蝉微微抬起眼睛，虽然没有直视贵妃的眼睛，却给人一种凛然正气毫不畏惧的感觉：“小侯爷为什么会表现得那样跋扈，臣妾想着，别人不清楚，贵妃娘娘应该是清楚的。”

连贵妃眼睛里陡然射出两道凌厉的光，紧紧地盯着空蝉，后者在她的视线逼迫下坦然无惧，微笑着面对，过了好一阵子，连贵妃脸上的冰冷神情才算是敛去了，露出几分疲惫之意来：“你倒是个眼光好的，居然看得出来，难怪这小子说什么也要娶你。”

空蝉眼神带笑：“其实这也是件好事，常人为了寻求荣华富贵往往不计手段，小侯爷身份尊贵衣食无忧，并不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来光耀门楣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能够在朝廷里出类拔萃的。”

连胜卿明明就是个心思敏捷的人，为什么会刻意表现的好像一个纨绔子弟一样，空蝉想了不久的时间就大体明白了，说到底不过纠结于两个字：外戚。

身为外戚就会受到上位者的忌惮，连贵妃深受圣宠，本来就很为人嫉妒，若是连自己娘家人也很争气，不但里要嫉妒她，就连宣明帝也要忌惮连家了。

连胜卿并不是宣明帝的儿子，他为什么会那么宠爱连胜卿？就是因为宣明帝觉得永安侯府这位继承人不会形成威胁，所以加倍的纵容他，看到在京城里耀武扬威的闯祸闹事会觉得特别的开心。

说到底，不过是连胜卿一早就看透了宣明帝的心思，顺应生意而为，努力让自己变成一个纨绔罢了。

“说起来都是本宫连累了他。”莲贵妃有些疲惫：“本宫还记得小时候他是多聪明的孩子，那些书上的东西他看个几遍就能记住，学起东西来特别的快。要不是成了外戚，他一定会成为文武双全的好男儿。”

“娘娘别这么说，小侯爷这样做事心甘情愿的，并没有人逼他。”空蝉倒是不在意，朝堂之上光芒万丈又如何，还不是沦为众人的标靶，被人整日里算计：“有些人觉得功成名就才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可是也有人不在乎这些，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是最大的幸福，娘娘又怎么会知道，现在的生活不是小侯爷想要的呢？”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着远大的志向，世上还是平常人更多一些，忙忙碌碌所求不过一家温饱平安喜乐罢了。

连贵妃有些意外，打量了空蝉几眼，这个小女人面上神情和煦温柔，看不出一点勉强的意思，居然不在乎连胜卿那样的放纵自己放浪形骸吗？

她忽然开始佩服起自己那个弟弟来，是怎样的眼光才能在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就认定了她是自己所需要的那个人？

两个人在这件事上说了几句话就默契的掠过去不提了，倒是感觉彼此之间关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禁不住相视一笑，居然有了几分闺蜜的感觉。

说到闺蜜，空蝉顿时想起来自己唯二的两个闺蜜，周桐雨和灵犀郡主，跟贵妃说着话就顺嘴提到了：“太后娘娘过世了，不知道灵犀郡主这些日子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灵犀以往能够耀武扬威就是依仗着太后和宣明帝，更多地是看在太后的份上，太后过世了，世人又多数是势利眼，哪里还会把一个没有了后台的小郡主放在眼里。

连贵妃对灵犀郡主倒是颇有几分熟悉：“那也是个可怜的，她那爹娘是不着调儿的，居然没把她给养歪了，以前太后在的时候，怜惜这个外孙女，自然是好些人巴结讨好，这人一走茶就凉，圣上又是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时时垂问一个外甥女，她也好些日子没进宫来了。你见了她不妨说一声，有时间到这里来坐坐也是可以的。”

灵犀郡主性子古怪，连贵妃却欣赏那份宫里少见的真性情。

趁着两个人关系融洽，空蝉就把德福的事儿说了，连贵妃对这个母亲的陪房家人还有些印象，以前就是个刁钻油滑善于钻营的，会在这些年里投向别人她也不奇怪，只是父亲的姨娘们居然还想插手中馈？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你不必在意那些小人，就像祖母说的那样，你是当家主母，就要拿出主母的气势来，该怎样是怎样，这些油滑小人不过胜在败坏母亲的名声罢了，早就该好好收拾。”连贵妃恼恨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要说她对父亲最不满意的一点就是对那些姨娘太给脸面了，虽然不至于像柳光彦和江远航那样糊涂，却也是有些过了。

空蝉得了连贵妃的话，顿时就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安定下来，果然，能够有那样一个弟弟，身居高位却一直在里安然无恙得享圣宠的连贵妃又岂是一般人？

“对了，那个江家的大姑娘，江雪燕，你可认识？”连贵妃忽然话题一转，说到了江雪燕身上。

空蝉心里微微一顿，江雪燕差点成了连胜卿平妻的事情，要说她全然不在意那是骗人的，掩去了脸上的不自在，空蝉微笑：“见过几次，她蒙着脸，我也没见她真模样，听说是个很有才情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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