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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无偿与有偿（第1页）

戚少言和夜家有约定，使用药方制作出来的药物，最终售价不能超过成本价的两倍。而所有药物，只要卖出一支，他就能得到纯利的百分之五。后面这条是夜家人特地加的，并表示就算药方转让给别人，也会帮他加上这一条。

药物尤其是特效药之所以卖得贵，有两个原因，第一自然是为了疯狂搂钱，第二则是研发费用。

一个新药方的开发往往需要耗费数百万乃至数亿甚至更多的能量币，像是治疗黑雾之毒感染和病异鼠菌感染的药方，只前者就不知道耗费了多少财力人力物力，如今戚少言愿意以一百万的超低级卖给他们家，且不局限他们的二次转让权，他们随便找个组织卖掉药方就能连本带利打着滚地赚回来。

夜家赚钱的手段很多，戚少言卖给他们的这两个药方对于他们来说，意义已经不在于赚钱上，而是更大层面。

戚少言不懂这两张药方的价值吗？

他当然明白。

他之所以愿意低价卖给夜家，甚至不禁止他们再转售，无非是抱着希望相关感染者都能得到救治的机会。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掌握了救治之法，他一个人又能救多少人？

夜家人讲仁义重感情，行事自有原则，有能力又有权力。是他目前遇到的最合适的合作者，把药方交给夜家人，相信成品药很快就会被大量制作出来，并流到需要的人手上。而夜家人的实力也能保得住药方和提供药方的他。

戚少言也想过彻底公开药方，为自己积累名声，这样一旦将来他暴露出自己的能力，也有个转圜的余地，不至于立刻就被打为魔头。但他随后就想起了小时候他老爸跟他说的一个小故事。

这个故事说的是古早有个叫鲁国的国家，出了条法律，表示会嘉奖把在国外做奴隶的鲁国人赎回的人。然后就有一个叫子贡的有钱学子觉得做人应该高风亮节，用钱赎人后却没有要奖赏，事情传扬开来，引得鲁国百姓震动，争相夸赞。

谁知他的老师孔子得知此事后，却很生气不愿见他，子贡不明白自己做了大好事，为什么反而惹老师生气。

后来孔子就告诉他：你的行为就个人品德而言很好，但你却让所有人都认为赎人领赏是不好的、不道德的。但鲁国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是有钱人，相反鲁国绝大多数都是穷人，穷人愿意花钱赎人，因为他可以得到补偿，哪怕稍微损失一点，这毕竟也是救人的好事，他也愿意继续做。但因为你的行为，以后再有人赎人领赏，别人就会拿你的行为去和对方比较，并借此羞辱嘲笑他，长此以往，谁还会愿意吃力不讨好地去花钱赎人？

通过这个小故事，戚少言想到了自己，也想到了千千万万的研究者。

他是可以把药方无偿公开，因为他的药方得来容易，他只要花一定数量的能量币购买就行。而以他的治疗能力，他赚能量币也不太难，所以公开了他也不会太心疼。

但以后其他草药师花费数年甚至数十年，好不容易研究出某种药剂，他是不是也得无偿公开药方？

那么得到药方的具有制药能力的人，是否也应该无偿制药、无偿送药？

那么长此以往，还会有谁愿意去花精力、花时间和花大量财力去研发和制作药物？

最后导致的就是整个社会的发展全部停滞，所有人都在吃老本，所有人都在等待别人的好心，换言之所有人都会变得指望不劳而获。

更糟糕的是某些组织和势力为了自己的利益，会用这种“高尚道德”去逼迫研发者无偿公开药方等，然后他们再拿来改头换面用之盈利。

“那些人的嘴脸可真可怕。”戚少言满肚子火。

谁被人指着鼻子骂自私自利、敝帚自珍、只顾赚钱不顾他人生命，都会受不了吧？

“那些人你不用理会，都是被派出来试探的马前卒，他们抱有不良目的，自然是怎么戳你心肺怎么说。”夜海脸红道：“抱歉，没想到消息泄漏得这么快。”

戚少言摇头，“跟你没关系，我在做之前就已经想过不可能保密太久。”

他要的也不是永久保密，而是只要拖一段时间。先让别人知道他是病异鼠菌感染治疗药方的提供者，再慢慢透露黑雾感染的治疗药方也和他有关。

等到该知道的人差不多都知道的时候，他的实力应该可以再提升一些，而夜家也能靠着两种药剂夺得更大权力。

其实戚少言还另有私心，可能因为就他一个人，身边没有亲人可以商谈，段神医又老是往外跑，对于夜家他欣赏归欣赏，但并不敢全盘信赖其。

俗话说得好，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消息泄漏并不全是恶果，外面的人知道他是药方的提供者，一旦夜家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念头，别的势力一定会插手“救”他。

戚少言年龄不大，能想到这些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不可否认，他的做法和想法肯定还有不少不恰当的地方，也许还有更好的方法，但限于经验，他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夜海：“大哥说药剂会用最快速度配制出来，让你放开手做，什么都不用顾忌，该是你的功绩就是你的，舆论方面自有夜家引导。而夜家绝不会让你后悔和夜家的合作。”

戚少言感受到夜家真诚，被骂出来的坏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帮我谢谢你大哥。”

夜海看少年心情回转，脸上也多出了一点笑意，指着前面一个竖着木牌的空地说：“看到没有，那里有飞马车行的停靠站点，飞马车行支援了病疫区，我们等会儿可以搭乘他们的车辆前往百燕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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